任聲被程覆拉扯著跌坐到了沙發上，屁股還被原本放在沙發上的包給硌到了。還沒等坐安穩，程覆就捧著她的臉用力朝她嘴巴親了一口，完全沒有親昵的感覺，更像是氣急了的懲罰。

因為剛吃完冰糕，兩人的嘴巴都是濕潤又冰涼的。

程覆沒有繼續深入，只是還捧著任聲的臉，瞇著眼睛看她：“我跟你說我腦子笨，不懂你有時候為什麽生氣，你以為我開玩笑嗎。”

任聲壓根沒想著和好後進度會這麽快，現下哪裏還有什麽生氣，只顧著害羞了，掙紮著試圖掰開程覆捧著她臉的兩只手，想要起身，結果反而被程覆更加使勁兒的摁著，根本掙脫不開。

“我沒生氣，你先讓我起來，咱倆有話好好說。”任聲察覺到程覆有些不高興，立馬就識時務了。

程覆不理她，非得等她說出個所以然來。

“你松開啊！我臉都疼了……”不松開我就撓你了……

程覆看著臉被自己擠成一團的任聲，一下子沒繃住，笑出聲：“我記得你以前臉皮很厚，都不會害羞啊。”

在任聲的自我認識中，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個臉皮比較薄的人，但面對程覆時，臉皮應該是比較厚的，不然高中的時候也不會和程覆那麽熟絡了。

她本身就和程覆關系很好，後來在一起之後，和程覆從朋友到情侶之間的轉換她也適應的很快，什麽牽手啊、擁抱啊、搭肩啊她做起來都很順手，起碼比程覆順手。當然，這是她的自我感覺。

她還記得兩人的初吻都是自己主動的。那次兩人一起去看電影，期間程覆一直在吃薄荷糖。任聲自認還是了解自己男朋友一些的，程覆根本就不愛吃糖，倒是她自己喜歡在包裏放幾顆糖，每次問程覆要不要吃，程覆都是拒絕的。

任聲作為一個剛談戀愛，春心萌動的女孩子，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應該不會錯——程覆肯定是想親她。

任聲心領神會：黑燈瞎火的電影院，多麽適合需要親熱的小情侶啊！

於是她就在焦急的等待中時刻準備著，看程覆啥時候會行動，結果程覆嚼了整場的薄荷糖也沒動作，一直到送任聲回家的時候。

在她家樓下，任聲明白程覆怕是今天不會再有動作了之後，幹脆就自己主動湊上去親了一口後跑走的。事後想想，她還真是……春心萌動。

她還記得那天天氣挺熱的，她湊近的時候還能看見程覆鼻子上的汗珠，然後是程覆眼裏的驚喜。

為什麽任聲沒閉眼呢？這話說起來又要扯到任聲另一個習慣了，她和程覆親吻的時候不喜歡閉眼睛。

她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後來每一次接吻不管是她主動還是程覆主動，她都喜歡睜著眼睛去看程覆。

程覆舔她的嘴唇，她睜著眼睛，程覆咬她的嘴唇，她睜著眼睛，程覆夠她的舌頭，她還是睜著眼睛。後來程覆都有些生氣，拿腦袋去嗑任聲額頭，恨恨的說她一點情調都沒有。任聲也很無辜，她就是喜歡睜著眼睛看程覆湊近，況且她嘴上也沒耽誤啊！

就是有時候感覺自己要成鬥雞眼了……

她後來想，大概是自己喜歡程覆湊近的樣子吧。

雖然有幾年的空白，任聲也覺得自己的害羞很突兀，畢竟也算是有過經驗的人，可嘴上卻不承認：“我沒害羞，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說話，這樣不方便。”

說完就理直氣壯地去看程覆，結果跟程覆對上了眼，立馬就把眼神移開了，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。

程覆看著任聲開始慢慢變紅的耳朵，剛剛心裏的一點氣頓時沒了，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任聲的額頭，松開了她。

任聲立馬起身跑到廁所裏，關上門後看著鏡子裏自己有些泛紅的臉，無聲斥責：你也太沒用了，這種事情，以前害羞的都是程覆啊！果然任何事情都需要鍛煉，她就是太久沒鍛煉了……

程覆聽見廁所裏傳來水聲，然後安靜了一會兒，任聲才出來，看樣子是洗了下臉。

“你過來坐。”程覆把任聲的包移開，拍拍自己座位旁邊。

“我站著就行。”還是保持適當的距離好，以免程覆又把持不住。

“過來。”聲音裏是不容拒絕。

兩人對視了一眼，任聲覺得程覆眼神的意思是她要是不過去，他就要站起來抓人了。

“哦……”任聲告訴自己：她不是慫，她只是識時務，畢竟兩人還需要溝通……

畢竟你弱他就強……

“為什麽生氣？”

任聲縮在沙發上看著近在咫尺的程覆想：沙發有點小，以後得換一個大一點的沙發。

“我沒生氣……”任聲話沒說完就被程覆打斷。

“問題遲早都要解決。”我可以陪你耗一整晚。

任聲低頭想她要怎麽樣才能不丟臉的說出自己不高興的原因呢？然後她想了半天發現好像沒有辦法。

程覆也沒有催任聲，以前就是這樣，他有時候不知道任聲因為什麽生氣，問的話她又不高興，說自己沒有。不過大部分時候沒多久她自己就會消氣，他再問的時候任聲自己都想不起來剛剛為什麽不高興。

像現在這樣真的不高興了，程覆多問幾次任聲也都會說，雖然期間免不了被她不耐煩的說沒有。

任聲考慮了半晌才開口：“我們聊聊你的前女友吧。”

程覆一楞，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前女友。

任聲看程覆楞住的樣子，忍不住酸溜溜的開口：“怎麽，太多了，不知道從何說起，從哪個說起？”

程覆被任聲吃醋的樣子逗笑：“是啊，我現在在想我那個脾氣很壞的前女友。”

任聲沒聽出程覆的潛臺詞，一下子炸了毛，面上卻不顯，只冷冷的說了一句：“你慢慢說，我有時間聽。”

程覆怕真惹她生氣，不再逗她：“我從頭到到尾就你這麽一個前女友。”

“你少來！你以為我不記得嗎？剛上大學那會兒我給你打電話，你親口說你有女朋友的！你們班上有個挺好看的女生，你們已經在一起了！那時候才新生入學多久，我們倆才分手多久，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有女朋友了！你還想騙我！”她以前怎麽不知道程覆還有這份胡說八道，翻臉不認人的本事！

任聲越說越來氣，一下子站了起來，又被程覆一把拽回去，抱在懷裏，任聲掙紮著，不願意以這樣的姿勢靠著他，又掙脫不開，氣的說了一句：“你要摟摟抱抱，也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了。”

程覆聞言低下頭把臉埋在任聲的肩膀上：“那先說好你不能生氣。”

任聲冷笑一聲：“你不說現在就給我出去。還有，把手給我放開。”

程覆嘆了口氣，把頭擡起來，松開摟著任聲肩膀的手，正襟危坐：“我那時候說的是氣話。”

任聲靠在沙發背上，絲毫不為所動：“你看著我說。”

程覆嘆了口氣，扭頭看著任聲：“我那時候氣你都給我打電話了，說話口氣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，那麽雲淡風輕，好像咱倆就只是高中老同學一樣。我怕你會跟我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，就先下手為強了。”

任聲聽完以後沒出聲，站了起來，程覆嚇了一跳，以為她生氣要趕他出去，結果沒想到她跑到廚房去冰箱裏找了根冰糕回來，沒多說話，就坐在沙發上咬。

程覆忍不住說了一句：“別吃那麽多冰……”對身體不好。

話還沒說完，就被任聲冷冷的瞥了一眼。程覆想說好吧，你吃點冰降降火。

好不容易等任聲一口一口咬完了冰糕，程覆想去牽她的手，被她躲開，然後又被冷冷的瞥了一眼。

程覆正準備開口說剛剛說好不生我氣的，就被任聲狠掐了一下胳膊，嘶的一下叫出聲，捂著胳膊擡頭想質問任聲你幹嗎，看見任聲冰冷的眼神，開口的話立馬就變成了：“你都掐完我了，就別生氣了。”

任聲哼了一聲，把臉扭過去，沒作答。

程覆也不敢再開口，過了一會兒，程覆才說了句：剛剛那個冰糕還挺好吃的，挺甜的，是什麽牌子的。

任聲只回了一句：滾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冰糕好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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